九十年代,村里盛行养蚕,成本小风险小、不出现特殊情况一般稳赚不赔,我的母亲就变成了蚕农。从此我的母亲跟蚕的故事从此就展开了。
有一句诗大家都耳熟能详: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我认为,只有自己亲身养过蚕的人,才能真正领悟这句诗的最本质的含义与其中的心酸。
也许有人会问:怎么还会心酸呢?答案就在“蚕”这个字上,蚕、蚕、蚕,惨、惨、惨。这个惨不只是包含着蚕的惨,我认为更是包含着蚕农们的惨。蚕农们都知道,蚕是一种特别能吃桑叶的物种,特别是第五次蜕变,蜕变后的小蚕胃口大开,厚厚的桑叶不一会就被蚕食的连个渣都不剩。桑叶何来?是蚕农们一片一片采摘下来的,采摘桑叶绝对是一项“磨洋工”的活。唐彦谦在《采桑女》中这样写道:“侵晨采桑谁家女,手挽长条泪如雨。”一点都不夸张,清晨天还不亮,蚕农们已经在桑地采摘桑叶,傍晚夜幕已经降临,蚕农们仍然在桑地采摘桑叶,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,不管是炎热酷暑还是冰雨沾衣,蚕农们都一如既往的采摘桑叶。
村里面流传着一个“三晕倒”的故事,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母亲。放假回家,村里人跟我说:“孩子,你妈是个受苦的命啊,为了能多一些收入,你妈养蚕曾经晕倒过三次。第一次热晕,那炎热的天气,用“汗滴禾下土”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,你母亲顶着酷暑弯下腰采桑叶,脸上的汗不住的往地上流,最后中暑晕倒了;第二次病晕,天下着瓢泼大雨,闪电雷鸣,穿与不穿雨衣没有多大的区别,很多桑农都急匆匆的从桑地往家跑,你母亲坚持着与大雨作斗争,最终发高烧病晕了;第三次累晕,正值割麦子的季节,村里人都在忙着割麦子的时候,蚕农们还在为蚕忙碌着。那一年你家的麦子格外熟的早,眼看着麦穗都掉在了地上。为了不影响收成,晚上喂完蚕,你父母借着月光在麦田里一镰一镰的割着麦子。第二天早上临地的村里人感叹道:“昨天下午我从地里回家的时候,她家的麦子还在地里站着呢,怎么今天早上就都飞了?!”村里另外一个人说:“我跟你娘一块走在去地里的路上,走着走着你娘突然一下子蹲了下去,原来你娘劳累得走路的时候竟然睡着了。”听到这里,我的眼泪早已经忍不住的往下流……
母亲的勤劳在村里出了名,她的坚韧也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。母亲是朴实的农民,不会讲大道理,但是确实一直用行动为儿女树立一个做人的榜样。
很多人的家里,或许都没有成文的家风,却都有一位平凡的母亲,用行动传承着勤劳、朴实、坚韧、善良……(莒南县 李永波)